武漢肺炎疫情延燒下,經濟活動大受影響,但從雪梨到華盛頓,各國央行對於肺炎疫情造成的經濟衝擊有多大,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彭博專欄作家 Daniel Moss 認為,這反而是個令人樂見的現象。
Moss 表示,在央行採用前瞻指引、每季更新經濟成長和通膨預測的時代下,投資人已經習慣央行提供的明確資訊。因此當官員透露央行會隨時修正看法、甚至突然改變方針,難免令人感到詫異。
美國聯準會 (Fed) 主席鮑爾 (Jerome Powell) 周二 (11 日) 在國會作證時表示,冠狀病毒「很可能」會對美國造成一些影響,將密切觀察疫情是否需要「對經濟前景進行實質性的評估」。然而不到兩周前,Fed 才剛決議維持利率不變,而聲明中對於疫情卻是隻字未提,直到記者會,鮑爾才提及肺炎疫情是經濟預測其中一項不確定因素。
澳洲央行負責經濟分析的 Alexandra Heath 周三表示,目前還不能斷言武漢肺炎只是暫時性的衝擊,然後期待一切就能恢復正常。她說,央行經濟預測並未考量到的一大下滑風險是,中國在許多產業供應鏈扮演重要角色。
澳洲央行這番話令人費解,因為澳洲是仰賴中國最深的先進國家,過去 30 年來經濟成長得以維持不墜,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中國對澳洲的原物料需求。
事實上,澳洲上周決議利率按兵不動,並在談論全球經濟前景時說,肺炎疫情固然會對中國造成重大影響,但要評估影響時間有多長的時機未到。只是短短三天後,澳洲央行總裁 Philip Lowe 卻對議員表示,這波疫情造成的風險很可能甚於 2003 年的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 (SARS)。
Moss 表示,投資人對央行說法一日三變感到吃驚不解之餘,不妨網開一面。隨著疫情擴大,社會大眾不免希望中央銀行能提供某種肯定的說法,但他們不只要考量到疫情瞬息萬變的發展,還要顧及在 24 小時新聞不間斷、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在社群媒體迅速散布開來的大環境下,不可能所有看法皆正確無誤。因此央行官員選擇坦白從寬,表示「我們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
Moss 認為,只要央行官員向大眾說明,他們知道事態嚴重性,會密切關注最新發展隨時調整因應對策,暫時就已經足夠。央行官員必須無所不知的時代已經過去,靈活思考、靈活發言應該被奉為新的圭臬。
中央銀行靈活思考的證據最近就有一例。Moss 說,鮑爾把疫情和「對經濟前景進行實質性評估」的問題扣連起來是重要之舉,這暗示疫情尚不至於對美國造成實質的經濟衝擊、並促使 Fed 採取行動,但可能需要調整對前景的評估。過去 Fed 官員鮮少提出這樣的用詞。無論是鮑爾還是澳洲的 Heath,都讓眾人窺知未來央行官員在溝通方針和政策制定上,可能會是何種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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