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武穆
藝術投資水很深？其實比你想像的簡單！藝市學老師黃河及小資理財教主楊倩琳用簡單的方式領我們進入藝術投資的世界。
黃河 1985 年到法國學習藝術法規，學習作品估價，接著又到英國鑽研拍賣學，融合成為藝術市場學，成為進入藝術投資的起手式。
藝術市場學，簡單來說，就是研究藝術市場構成的學科，包含畫廊、博物館、拍賣場之間的關係及評估作品價值與價格的方式，可以縮短摸索及學習的時間。
尤其藝術法規，是初學者的必備選項，黃河說，羅丹的《沉思者》僅有一件，全球美術館搶著收藏，但羅丹已經過世，不可能再有第二件《沉思者》，於是法規開放後製，限量六件，這六件在法規的保護下，尚能保存其價值。
後製品與複製品不同，後製品是用原件拷貝出來的，還有一定的價值，複製品尺寸較小，如從羅浮宮複製出來的《維納斯》雕像散布在全球各地，較無價值，價格當然也較便宜。
他舉例，《沉思者》一件五千萬元 (新台幣)，朱銘的《太極》一件八千萬元，朱銘的作品怎麼可能比羅丹貴？原因是朱銘的作品是生前做的，而羅丹的作品是身後做的 (後製品)，法規限定造成價格上的差異。
理財教主楊倩琳 2015 年跟隨黃河學習藝術投資，她分享，過去都是從美的角度欣賞畫作，現在多了一層投資的角度，「這件藝術品為何有價值？市場上對這件藝術品的評價？」
五年前，她跟黃河老師一起買的法國印象派 RENÉ GENIS 的靜物畫作，入手價七萬五千元，隔一年五十萬元賣出，足足賺了七倍，後來她自己買李重重、楚戈的水墨畫，二萬至三萬元買進，幾年下來漲了六倍之多，目前還掛在家裡捨不得賣。
黃河辦公桌後方有一張丁雄泉的作品，成本價七十萬，目前市價大概三百萬，他早年收藏過常玉的畫作，當時五、六十萬入手，隨著時間推移數度轉手，目前市場上已有上億元的價值。
藝術品和股票有同有異，不同的是，股票的價格大多可以預估，如 EPS、ROE、未來成長性等，藝術品的價格很難預測，背後諸多的因素，如藝術家在藝術史的地位、作品存世總量、是否有知名收藏家收藏等，都會影響其價格。
例如，歌手周杰倫收藏馬丁尼斯畫作，馬上被市場傳開來，本來一張三十萬元被加碼喊到一千二百萬元，周杰倫有世代的影響力，若換成別人，可能很難有這般的漲幅。
相同的是，都著眼於經濟學的供需原理，供給大於需求，價格不漲，需求大於供給，價格就狂飆，丁雄泉創作量大，在世作品有六千件，常玉作品僅二百多件，物以稀為貴，價格表現自然不同。
黃河指出，過去台灣人買藝術品以收藏為主，直到二十一世紀初才有藝術投資的概念，原因是中國崛起，一時間，成千上萬的收藏家搶買張大千、于右任，張大千的作品被炒到上億的天價，其次是 2008 年金融海嘯，美國無限的 QE，推高房地產及藝術品價格，常玉的作品在拍場從幾千萬元喊到破億。
藝術投資進入門檻高，新手要做足功課，黃河說，第一，多逛畫廊、美術館或博物館，畢竟好眼力從腳開始，第二，要學習藝術史，了解藝術家及其作品在藝術史的地位，以便能了解其藝術價值。
藝術史繁雜，黃河建議從藝術市場學入門比較簡便，他說明，文藝復興時代米開朗基羅、達文西的作品都在博物館裡，暫時先不用念，他教藝術史，從印象派開始教，中國藝術從齊白石、張大千開始，這些作品在市場都看得到，容易有共鳴。
藝市學簡單實用，鑑定真偽要三十年才能出師，就藝市學角度來看，只要三分鐘──來源有敘──四個字搞定。
每件藝術品收藏、買賣的過程會有紀錄，「張大千的畫作不可能橫空出世，是曹興誠放出來的，還是林百里放出來的？如果是就是真的，因為他們在張大千在世買的，拍賣公司有賣過，書籍有出版過，所以『來源有敘』四個字足矣。」
蘇富比曾出版常玉的生平總集，立青文教基金會也出版丁衍庸作品總集，這些總集齊全被稱為「藝術家聖經」，超出總集以外的作品，就有可能是偽作。
張大千、趙無極、朱德群、常玉等作品已是千萬甚至上億天價，小資族難以企及，楊倩琳建議，可以從較便宜的新銳藝術家開始，如王懷慶一張油畫四、五千萬，喜歡他的作品可從版畫開始，數十萬就可入手。
「收藏藝術好像談戀愛」，她提醒，新銳藝術家怕是有風險，要賭一把，前提是你真心喜歡這個畫家，即便是作品不漲，擺在家裡也開心，它帶給你的不僅是金錢的價值，還有精神上的享受。
至於如何評估作品的價值，買到有潛力的畫作，黃河提出五力，分別是原創力、生命力、表現力、存在感、歷史感來評估。
原創力，如有一個藝術家用牛仔布貼畫，打破傳統用畫布作畫，就有很高的原創性。其次，生命力─原創是否持續，表現力─藝術技巧夠不夠成熟，是否能統御思想與題材，存在力─臨摹別人的東西永遠沒機會，是否脫胎換骨走出自己的路，歷史感─是否在藝術史上有地位。
要注意的是，價值與價格不同，價格與市場的運作有關，藝術市場有發行市場 (或稱一手市場) 及拍賣市場 (二手市場) 兩種，發行市場是畫廊辦的，為市場公開價，拍賣市場有拍賣價，一般來說，作品上拍賣市場競價才會被認可，表示作品有流通性、知名度高，容易被藏家所注意。
「要買有拍賣價的作品，才有流通性」，黃河說，如果不知道自己收的有沒有流通性，只要把畫作寄到拍賣公司測試，看他們的評斷如何，便可略知一二。
價格也與收藏層有關，常玉的收藏家都是法國人，這些人收藏畢卡索，也收常玉，當時畢卡索一張畫好幾百萬，常玉作品才幾萬元，以類比的方式，藏家必定看到常玉有過人之處，不出幾年，常玉的畫作飆到天價。
藝術品常被炒作，如何避免買到高價，黃河說，炒作有兩種，一種是有價值的炒作，一種是無價值的炒作，前者如朱銘的作品，當時收藏家認為朱銘作品的價格太低，沒有反映價值，於是收購所有朱銘的作品，再一一放到拍賣市場競價，後者如草間彌生，在世的作品比畢卡索還貴，超出價值太多，就有過度炒作之嫌，因此，「藝術品價格的虛實，還是要回到藝術價值來評斷」。
▊黃河 (右)、Dr.Selena 楊倩琳 (左)
來源：《理財周刊》123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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