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元兌美元匯率接近 40 年來低點,而且日元貶值似乎沒有任何緩解跡象。這是日本銀行(BoJ)與其已開發市場的同行——特別是美國的聯準會(Fed)之間貨幣政策分歧所造成。兩國之間的利率差距,推動了利差交易,進一步壓低日元。雖然日本消費物價有所回穩,但經濟增長依然疲軟,分析認為日元今年難以走強,但 2025 年後可能因政策趨同而回升。
據《巴倫周刊》,日元兌美元匯率周三(26 日)跌至近 161,該水平上次出現是在 1986 年。光是在今年,日元兌美元就已下跌 14%。這是日銀過去透過出售外匯儲備進行干預以支撐日元的水平,但周三不見干預跡象。
日元疲軟原因在於,日銀才剛開始鬆綁強力的貨幣刺激政策,而聯準會和其它央行已進入升息周期多年。要逆轉這趨勢,可能需要聯準會降息及日銀進一步升息。
利差交易打壓日元
日銀最近採取的貨幣政策正常化措施,包括終結負利率,並結束非常規的殖利率曲線控制購債計畫。在經歷了八年的負利率之後,日銀在 3 月將短期利率目標區間上調至 0% 至 0.1%。
但這一切都被聯準會自 2022 年開始的升息所掩蓋,自 2023 年 7 月以來,聯邦基準利率從略高於零上升至 5.25% 至 5.50% 區間。兩國的債券殖利率反映了分歧:美國 2 年期公債殖利率為 4.75%,而日本 2 年期公債殖利率僅 0.31%。
如此巨大差距促成了所謂的利差交易受到歡迎,給日元帶來了壓力:日本投資人和機構以低利率借入日元,將其兌換成美元——拋售日元——並買進殖利率更高的美國公債,從中賺取殖利率差。對於看好低估值的日本股票或其它資產的投資人來說,日元進一步疲軟的可能性可能令人卻步。
法國興業銀行(Société Générale)策略師 Kit Juckes 指出,「價值投資人被利差交易者趕走,而要趕走他們的唯一方法可能是聯準會降息(可能不只一次)。日銀即將迎來一個漫長的夏季,或許還有一個漫長的秋天。」
與日銀不同,聯準會並沒有設定美元的特定水平或區間。主要負責貨幣政策的是美國財政部。
日銀宣布干預可能會使日元短期內上漲,但利率差異不會這麼快就消失。
德意志銀行(Deutsche Bank)宏觀策略師 Alan Ruskin 表示,「日元已大幅下跌,但我們認為 2024 年日元走強的理由也不多,目前沒有跡象表明日銀會採取大動作,其重點仍是確保通膨持續達到 2% 的目標,而近期一些波動則需要耐心對待。」
政策趨同日元可望回升
日本 5 月消費者物價指數與去年同期相比增加 2.8%,高於 4 月的 2.5%。美國的通膨率約為 3%,但較 2022 年 7% 以上峰值有所下降。美國的經濟增長也更強勁,太平洋彼岸的資產表現更優異。
日經 225 指數在 2 月創下 1989 年以來歷史新高,但自那之後變動不大。對美國投資人來說,日元下跌抵消了 2024 年該指數 18% 的大部分漲幅。
日元走弱使日本製造的商品和服務更具競爭力,可能透過增加出口需求來提振經濟增長。但如果這些出口的利潤之後再投資於國外的金融資產,這對日元價值沒有幫助。
日銀政策正常化並沒有引發大量資金回流日本和日元計價資產。資本流向報酬最高的地方,而外國投資機會和收益仍比在日本更有利。
Brown Brothers Harriman 全球貨幣策略主管 Win Thin 認為,日元疲軟不會對全球債券市場產生外溢效果。「目前,這是日本自己的問題。他們實行寬鬆的貨幣政策,所以結果自然是貨幣走弱。」
依賴數據的聯準會下一步可能是降息,而日銀將採取更多措施走向正常化,包括進一步升息和量化緊縮。這些是日元可持續上升的必要條件,但不會很快就實現。
德銀的 Ruskin 表示,「我們預期日元在 2025 年及之後會走強。屆時,聯準會和日銀的立場會有有所趨同,這可能會鼓勵日本投資人將其龐大的外國資產回流。」